难以割舍的依旧是火热的军旅生涯

难以割舍的依旧是火热的军旅生涯

  在城市生活久了,逐渐适应了城市的喧嚣与繁华,城市的拥挤与便捷,习惯了城市的雾霾和二氧化碳,熟悉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与等距离。

  工作之余,喜欢一个人坐在街边看城市的红蓝绿女,写点小文章,也参加各类聚会,这类聚会,大家彼此并不是很熟悉,坐在一起,各说各话,聚会完毕,夹包走人,一拍两散,互不相欠。

  进入中年之后,参加过几次战友聚会。

  干部们聚会,几个人围坐在一起,不介绍谁也不认识谁,满脸皱纹,头发地方支持“中央”,互相拘束,正襟危坐。

  战友聚会,谈论最多依旧是激情燃烧的岁月。

  什么是战友?战友是兄弟,是一起扛枪,一起训练,一起生活的一个大家庭的一份子。

  战友之间,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,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,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,你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,你的兄弟姐妹就是我的兄弟姐妹,你在哪儿,我的心就在哪儿。

  好像也不是?

  35年前,在河西走廊偶遇一江西籍西路军老兵,与他说起“物华天宝,人杰地灵”千里之外的故乡,他的记忆有点模糊,聊起八一南昌军旗升起的地方,眸子里闪烁出别样的光芒,并拱手相托,让我在八一节这天,在江西南昌,军旗升起的地方,代替他向军旗敬礼。

  今夏,八一,南昌城短暂停留,拜谒英雄之城。

  95年前,夏,8月1日,凌晨2时,枪声震天,一面红旗插上城楼“万木霜天红烂漫,天兵怒气冲霄汉”“一声鸡唱,万怪烟消云落”载入军史,光照后人。

  起义纪念塔直插云天,一把木枪刺天。军旗猎猎,浮雕里起义将士喊杀之声犹耳,白云悠悠,空中彩旗迎风招展,广场播放的影像中,八一起义的红旗插上南昌城头。

  南昌,果然,红色之都,英雄之城也。

  当过兵的人八月常做梦,梦里回军营。军营是一幅画。

  陈海燕笔下:戈壁大漠,秃山野岭,烈日当空,一片死寂。驻训部队,神兵天降,彩旗飘飘,顿生活气。

  马云战友笔下的《话说松源战友》一张长弧脸上两个笑眯眯的不大的眼睛,一说一笑身子爱往前探,一口江浙味儿的普通话扑面而来,右脸颊上的一颗大痦子随着他的眉飞色舞一起上下左右的生动跳动。与人说到高兴处,还要加几个"我操",热烈而厚重的在对方的肩膀、后背猛击几掌。

  丁荣先笔下的《提钓黄河》妙趣横生,49年过去了,我对提钓黄河缺记忆犹新。水至清则无鱼,水至浑也有鱼。垂钓是常态,“提钓”也可以。这正是: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。一骑戎装客,提钓黄河缺。

  刘建宏的《难忘当兵岁月》,假日里忙了眼睛,饱了肚子,放松自在,恍如昨天。

  李灰懿笔下的《最长的一周》正面描摹特战队员的“魔鬼训练”,“狼头”的“狠”“爱”呼之欲出,月亮、沙砾、脚步、笑脸、雨声,勾勒出一幅热烈的油画。

  编完“八一”专辑,我理解,战友其实就是从事一种职业之后的称呼,只是这个职业有点特殊,生死在一起,富贵在一起,贫穷在一起,因此,这个职业就成为铁打的营盘永远不变的战友情谊。

  其实,人的一生都在选择,在选择中逃离,或在选择中坚守。

  我39岁以后的选择俨然像生活里的俗人,和生活里的大多数人一样,特别雷同。在某个适当的时机,毅然决然选择离开,脚步坚决而轻快,留给身后黄沙飞舞的戈壁,或者曾经的就职的军营一个后脑勺。

  选择之后,一身轻松,毅然决然试图选择性删除那段经历,半生却一事无成,灰头土脸。原本强迫自己忘记的,在进入知天命,听到耳顺锣鼓铿锵音鸣之后,删除过的却顽强地在眼前徐徐展现,比如挂在鼻尖的鼻涕,比如强劲不怀好意的戈壁夹杂砂砾的黑风。一个站在黎明哨所持枪站立的剪影,一路疾驰的急行军,抗洪救灾中的一身泥水,一封家信的热泪盈眶,一场“八一”聚会的锅碗瓢盆交响。

  比如一个深埋心中不轻易喊出的名词:一生在一起的战友情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