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杀人坳故事新编
弯弯山道上,一行人踩着厚厚的积雪,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杀人坳走来。
顶着风雪走在最前面的,是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军人。他叫李志武,是秀山县武装大队的大队长。紧跟其后的是几个杀气腾腾、面目狡狞的土匪。风夹雪刀子一样割得人脸生痛,李志武猛地打了一个激凌……两天来的生生死死,梦幻一般浮现在眼前……
他清楚地记得:就在昨天一早,区公所一班人还没来得及吃早饭,就听到围墙外炒豆般激烈的枪声……也正在这时,传来了炊事员冉胖子的声音:“土匪来了!”
成立没几天的溶溪区公所,总共只有九个人……危急关头,李志武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,他立马手书一纸并打上十万火急的印记,命区公所文书小冉走地下秘密通道出院墙,务必以最快速度赶到百多公里外的县委报信……
李志武,山东沂蒙人,1936年参加革命,入伍后与无数八路军战士一道,长期坚持在太行山上抗击日寇。由于武艺高强,杀敌寇立下赫赫战功,被八路军总部授予大别山英雄称号。1949年11月7日,李志武跟随“刘、邓大军”经由川(四川)、湘(湖南)交界的“洪茶渡口”入川,来到川东门户秀山。由于工作需要,他转业地方临危受命任秀山县武装大队大队长。
刚解放的秀山,溶溪一带老山林中土匪最为猖獗。一个叫“饶老爪的匪首,手下有两千多条枪,一惯横行乡里,无恶不作。
这天,饶老爪接到城里的线人密报:解放军只是过境秀山,第二天就去了酉阳,仅留下一个营的兵力驻防。昨天,孤身一人来溶溪区公所的李志武,就是配合区上组建武装工作队……
得知这一消息后,饶老爪立即召集三个小头目,(二老板、三老板、四老板)进行商谈。他说据内线密报,溶溪区公所把连炊事员在内,不过十人七、八条枪,围剿区公所的机会到了。匪徒们对共产党有切齿之恨,听说要去围剿区公所,一个个像打了鸡血针。
正月初一的三更天,饶老爪带领二千多土匪摸黑来到溶溪场。
溶溪区公所以前是冉家的地主大院,四面是很高的围墙,易守难攻。身经百战的李志武沉着应对,除留下炊事员一人守院子外,其余人员全都随他上墙楼埋伏敌匪。
大门前坝子上,“饶老爪”亲自督战,他用手枪逼着二十多个土匪抬着一根粗大的原木往前冲,想用那粗木撞开铁皮大门。一直等土匪贴进了墙根脚,李大队长一声令下,几颗手榴弹从天而降,哄哄哄……抬原木的土匪舜间便命丧黄泉。
可就再这时,院墙内的天井坝猛地传来一阵呐喊声:“活捉李志武,领赏‘袁大头’!”院子里,突然间冒出来了几百个土匪。
前后受敌,墙楼上人员壮烈牺牲,李志武也因重伤昏迷过去……
神洞垴是土匪窝子,土匪把李志武抬进洞后,就用尖刀在他屁股上割开一个洞,用牛绳把屁巴骨锁住后捆在一根木柱上,然后用冰水把他浇醒。
饶老爪坐在一把太师椅上,他扯着公鸭嗓子问道:“叫么子名,在共匪里当么子官?”
李志武怒目圆瞪,死死地盯着匪首。他心里清楚,落到了这群土匪手里,根本不可能有生获的希望。就在这时,一个胖子一闪而过,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李志武一怔:这不是区公所伙夫冉胖子吗……他心里一下子明白了,原来这人是潜藏的土匪,就是他为土匪打开了进入院墙内的地下通道……
见李志武不吭声,匪首恶狠狠地说:“我知道你是当官的,还操过‘扁卦’(武打),老子今天就要废你的武功!”
说着大喊一声来人,把共匪拉下去打他个半死,再拖到杀人坳去‘放血’(枪毙)。
就在这时,一旁的三个小头目(二老板、三老板、四老板)站出来齐声要求大头目,一定要让他们亲手来宰这个共匪,以此来解对共产党的心头之恨。饶老爪哪里知道,这三人原来是看中了李志武身上的那件军呢大衣。如果拉去砍头把大衣染一滩血,且不可惜。
记得那次著名的黄土岭战斗,李志武活捉日寇的一个中佐。由于战功卓著,上级领导特将敌酋穿的军呢大衣嘉奖给李志武。正值寒冬腊月,李志武只得整天穿着这件大衣。
“杀人坳”,是土匪们杀人的秘密场所。土匪二老板瞟了一眼被绑在枞木树上李志武,亲手将他屁巴骨上穿的那根绳子在树上挽了两圈扎牢了,才让兄弟们解绑。只有把李志武身上的绳子完全解掉,才能剥下他穿的那件军呢大衣。
三老板刚刚把绳子解开,四老板还没来得及去脱那件军呢大衣,说时迟那时快,李志武右脚一个扫堂腿,眼前的三老板、四老板应声倒地;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劈面一掌打掉二老板手中的驳壳枪,左脚轻轻一勾手枪就到了自己的手上,反转手一扣板机,系在树上绳索一下子被击断。就在这时,二老板猛地扑了上来,李志武伸出钢钳一样的五指一爪抓住他的天灵盖,只轻轻一拧他的脑袋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,前脑瓜一下子变成了后脑勺,如像神话传说中的孙公豹。
李志武命土匪劈两根手碗粗青杠木,又令他们才从自个身上解下的绳子绑了一副担架,然后用手枪指着三颗土匪的脑袋,要他们用担架抬自己下山。
走到半山,正遇赶来救援的县大队。听了情况汇报,李志武挨了县长的批评:“你胆子也忒大了,敢让土匪抬自己,要是半道上把你摔下岩了咋办?!”
李志武说:“他们若有那样胆子的话,就不是土匪了!”说完嗨嗨一笑。